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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洛克又梦见自己在和歹徒搏斗，这回肚子挨了人家蓄足力气的一记膝盖。

他吓醒了，才发现疼是真的疼。揪着床单忍了一会，又扭头去咬枕头，都没用。“约翰…”夏洛克申吟出声，“约翰——”

医生来得很快——好医生都时刻准备着百米冲刺。

检查没有任何异常，医生也很奇怪，“好好的东西，怎么说失效就失效了——不应该呀！”夏洛克没吱声——他心里清楚，这八成是他早些年滥用药物的结果。

“能不能换一种药？或者…加大剂量？”约翰把专业常识丢到九霄云外。

医生正要回答，夏洛克说：“不，我担心有副作用——我忍一忍就行。”

约翰心疼：“这可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儿——你还需要休息。”

夏洛克表示自己心意已决。这人要犯起倔来，十个约翰也奈何不了他。

“我想吃东西了。”刚刚赢了一场小型家庭辩论赛的人舔舔嘴唇。约翰看了一眼挂钟，开始犯愁：这还不到六点，黑灯瞎火的，医院餐厅都未必开着。

医生适时提醒道：“出医院东侧门直走，有一家24小时便利店。” 

约翰很快拎回一大兜吃的。夏洛克挑了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面包，掰成小块往嘴里送。

约翰拧开一瓶牛奶放在他手边，然后给自己开了一罐咖啡。

“你从来不喝咖啡，”夏洛克注意到他眼底的血丝，“要不，你睡一会，有事我喊你。”

约翰把咖啡罐搁到一边，开始大提特提当年勇：要是伤兵多的时候，三天三夜不合眼是家常便饭。

“年轻可真好，”夏洛克挺感慨：“我们刚认识那会，为了抓一个罪犯，绕着伦敦城跑了两天——”

“两天，你一口饭都没吃。”约翰补充道。

“那你呢？”

“我？我和你去餐厅盯梢，还点了一盘炒饭装样子呢——虽然没吃两口就跟着你追出租车去了。”约翰笑着说。

当时你硬要强调不是在和我约会，结果现在安杰洛每次都要拿出这事儿来取笑你。夏洛克想笑，但是疼痛让他深吸了一口气：“上帝啊，这可真够受的……”

约翰连忙接过他吃剩的半个面包放到一旁，上手帮忙按摩腰背，问：“真的不用再打一剂镇痛？可要疼上好一阵子呢。”

夏洛克调整呼吸、摇头：“没那么娇气——再靠下点儿。”

待产室见证了太多坚强的人走向崩溃，但夏洛克是其中的例外——他在承受身体疼痛时表现出了惊人的忍耐和理智。医生每隔两个小时来检查一次扩张进度：不像一些人会在疼痛时连声哀叫或者咒骂伴侣，夏洛克只是皱着眉头喘气，反倒让唠叨惯了“不要大喊大叫，要保存体力”的医生很不适应。

“还要多久…”夏洛克有气无力，“我很累了…”他身上的产袍已经被汗水浸成深蓝色。

“再坚持一下，”医生瞧着也不落忍：“就快了。”

傍晚八点四十二分，某个折腾了一天小姑娘终于鼓起勇气要亲眼看看这个世界，夏洛克于是获得产房的准入许可。

有道是大丈夫当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，消毒洗手液刚挤得，约翰的双手就本能地开始运行七步洗手法，相当仔细认真以及一丝不苟。可要是凑近了，就能发现他心跳乱得堪比巴迪·瑞奇的鼓点子。

“您心跳的很快，第一次当爹？”护士帮忙系隔菌服带子的时候随口问了一句。约翰没吭声，于是小护士坚定了自己的猜测，劝道：“您别紧张，一切有我们医生呢。您的任务就是站稳了别晕倒，一来我们匀不出人手照顾您，二来呢您爱人也容易分心……”

小护士同情心泛滥起来没完没了，约翰这边基本是啥也没听进去，想感谢人家的好意吧，忽然连怎么说话都忘了。

另一边的产房里，夏洛克正在医生的指导下用第一次长力，他没有喊叫，誓要把理性克制的作风发扬到底。

“就是这样——很好，现在慢慢呼吸。”

夏洛克松开皱巴巴的床单，那只被床单勒痛的手很快被一只手掌温柔地包裹，还有一只手轻轻抚过他汗津津的额头，凉凉的，有股子消毒液味儿。

约翰半蹲下来与他平视，用手把他眼睛附近的头发拨开。夏洛克握紧他的手。

很快是第二次收缩，然后是第三次、第四次……[口申]吟声越来越长，约翰的心都快碎了。

“就快好了，坚持住夏洛克，你做得很棒。”医生鼓励道。

夏洛克一偏脑袋，有滴眼泪悄悄滚进湿漉漉鬓角。“疼……”

“我知道，我知道……”约翰鼻子一酸，用一个亲吻掩饰落泪的冲动。“你真勇敢，我为你骄傲。”

疼痛还在持续。“约翰——”夏洛克声音发颤，他想说没想到会有这么疼，脱口的却是：“我发誓再也不生孩子了——”

约翰眼泪汪汪满口答应，随后就听见医生宣布：“宝宝的头已经出来啦，坚持住啊！”

夏洛克的样子很明显是到了极限。下一次收缩时，他弓起背，挣扎着用尽全力。约翰的手腕已经被攥得没有知觉了，不要晕倒、不要晕倒——脑子里清晰可辨的念头就剩下这一个。

“噢，上帝呃——”肩膀娩出的瞬间夏洛克痛得差点晕过去，幸好那只是一瞬间。小小的身体很快滑出，他看到医生捧起一团红彤彤的小东西，知道自己的受难结束了。

夏洛克脱力倒回枕头，与此同时小家伙发出第一声啼哭，起初还带点儿犹豫，然后越哭越响亮。

夏洛克露出疲惫的微笑。约翰背过身去抹眼泪。

小家伙经过一番简单护理，很快被放到了爸爸的胸口。她好小，好轻，柔软得简直不知该怎样去抱。夏洛克爱怜地擦拭她脸上的血渍脏污，他能感受到她的心跳，既熟悉，又陌生。“生日快乐，我的小天使，欢迎降临人世。”

“我们做到了。”夏洛克靠在约翰怀里，用额头去迎他的吻。小家伙一面哭得起劲儿，一面踢动尚不能熟练控制的小胳膊小腿儿。不要晕倒、不要哭——尽管大脑反反复复敲响警钟——没用，约翰的眼泪呈失控状的外冒，“生日快乐......”约翰说不下去了。

“6.3磅，九点十七分出生，当爸爸的记一下啊。”医生好心出言提醒（都快看不下去了），“还算顺利，没太遭罪。”

约翰眼睛瞪得老大：这还叫没太遭罪？医生很容易就读懂了这条信息。

隔行如隔山，这话放在医院的不同科室照样行得通。医生对同行基本常识的欠缺感到遗憾，但是并不准备搬出自己丰富的从业经历来让对方涨涨知识。

对刚刚当了爸爸的人，就不要有太多不切实际的幻想了。这也是医生从业多年得出的真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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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！不！到！吧！

夏洛克：我终于生了呜呜呜呜呜

每日脑内精分：

我A：你最好照词儿写啊

我B：害  哪有词儿啊

没谱  早就没谱了

能到现在全凭一口真气吊着

放飞自我 飞大发了  收不回来了已经（鞠躬